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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晓声平凡人世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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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在中国,文学是文化的长子。梁晓声将文学比喻为文化的“二传手”,在替文化分担一些重量。 “就我的眼光看,理想主义、英雄主义正从当代人的生活之中逸去。有人看到了这一点,
在中国,文学是文化的长子。梁晓声将文学比喻为文化的“二传手”,在替文化分担一些重量。
“就我的眼光看,理想主义、英雄主义正从当代人的生活之中逸去。有人看到了这一点,于是掉头而去,想要到别处寻找。我看到了这一点,于是将脸更凑近生活,看一看同时还消失了些什么,又嬗变出了些什么,滋生出了些什么。”在一封给作家同行周梅森的信中,梁晓声谈着他对“写平凡的能力”的理解,“这也许是时代对我们这一批人的新的苛刻的要求。”
几十年来,梁晓声正是这种平凡的书写者。2019年,他的《人世间》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,这部115万字的长篇小说依然延续着这种书写。
那一口袋榆钱儿
《人世间》以周氏一家为主角,刻画了与之相关的十几位平民子弟跌宕起伏的人生,他们都生活在北方某省会城市的一个平民区。其中,周家父亲周志刚是“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”,在国家困难时期到四川支援三线建设。
用小说人物对标现实人物,是不严谨的。但梁晓声的父亲确实也是“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”,在梁晓声上小学一年级时,跟随东北建筑工程公司支援大西北去了,将妻子和5个孩子留在哈尔滨。直到1978年退休,梁晓声的父亲在将近20年的岁月中,绝大多数的时间没有和家人生活在一起。
“父亲的工资当年只有64元,他每月寄回家40元,自己用10余元,每月再攒10余元。如果不攒,他探家时就得借路费了,而且也不能多少带些钱回到家里了。”即便如此,父亲也只得隔两三年才能回家一次。
梁晓声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,到一个铁路工厂去做翻砂临时工。翻砂是将融化的金属浇灌到铸型空腔的重体力活儿,即便男人干,都很危险。
像这样新中国第一代工人的往事,梁晓声在文章中记述了不计其数。梁晓声说:“那时对整个国家来说,和贫穷始终处在一种胶着状态,有时候甩也甩不掉,按倒葫芦起了瓢。”这是新中国在积贫积弱的历史基础上发展的必经阶段。所以,梁晓声将那一代人的贡献理解成一种宿命。“在这种宿命的过程中,还有两种情况,一种是在能承受范围内的坚忍,还有一种是在坚忍之外,将自己奉献的能量发挥到最大。”
父母正是在那样的宿命中,教会了他美与善。有一次,梁晓声非要跟随母亲到厂里,为的是爬上厂里的榆树撸榆钱儿吃。他在母亲的协助下偷偷进去,终于撸满了一口袋,从工厂墙洞爬出,满载而归。回家的路上,遇到一群孩子,央求他:“给点儿吧!”“不给,告诉我们在哪儿的树上撸的也行!”梁晓声见势不妙,想跑回家,最终被孩子们追上,榆钱儿被一抢而空。正是国家3年困难时期,梁晓声在母亲下班后委屈地哭诉,母亲却对他说:“怨你。你该分给他们些啊,你撸了一口袋呀!都是孩子,都挨饿……往后记住,再碰到这种事儿,惹人家动手抢之前,先就主动给,主动分。别人对你满意,你自己也不吃亏。”
“那个时期的中国人,有一种‘有一分热,发十分光’的精神。”梁晓声说。
“文学对我意味着改变命运”
1968年,高中毕业的梁晓声赶上了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,开启知青生涯。那时的他,只是中国千千万万平民子弟的一员,让他真正脱颖而出的,是文学。
此前,文学带给梁晓声的,是一种虚荣感。在小学五、六年级,梁晓声读了第一部国内长篇小说《战斗的青春》和第一部国外长篇小说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“我的阅读范围超出别的小学生,那么作文的内容就更多一点,受到表扬”。梁晓声年幼的虚荣心得到满足。到了中学,身边的男女同学大多开始喜欢读长篇小说了,梁晓声也进入了读小说最多的阶段,被大量小说熏陶。
成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后,梁晓声与文学的关系进一步密切,他频繁参加连队文字任务。团里的宣传股也知道了,梁晓声有了进一步的施展空间,他越来越多地在《兵团战士报》上崭露头角。不久,他参加了全兵团第二届文学创作培训班,真正向文学迈出了第一步。次年,第三届培训班上依然有他的身影。
文字水平的精进,让梁晓声调入一团宣传股当报道员,他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小说、散文和诗歌上。但仅过了一年,他就被“精简”了。在《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》中,故事的主人公“我”因连里不批假,擅自回城市探望生病的母亲,被连里领导扣上帽子,副指导员李晓燕替“我”向领导辩护。这一情节的原型就是梁晓声在现实中被“精简”的过程。
文章来源:《黑龙江科学》 网址: http://www.hljkxzz.cn/qikandaodu/2021/0303/1016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