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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黑龙江

来源:黑龙江科学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1-27
作者:网站采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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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黑龙江在我心中并不是一个地理概念,对它的情感也不仅仅是一种文字的形式;它是一股被控制着的情绪,是一些模糊的关系:人与人,人与时间,人与环境。作为被怀想的对象,它不

黑龙江在我心中并不是一个地理概念,对它的情感也不仅仅是一种文字的形式;它是一股被控制着的情绪,是一些模糊的关系:人与人,人与时间,人与环境。作为被怀想的对象,它不是水岸、石头、江上的风,而是一种愿望——代表了我一生的选择方式。它永远与我同在,不论我走到哪里,都能从它的方向感悟到我的来源和归宿。

上午八点,我们这些被一路笑话和饥渴折腾得疲惫的人,让火车咣当一声给甩在了黑河火车站,这是一九九四年八月十九日,是我情绪连续剧中富有意义的转折。当然是后来我才看出其中的意义,八点多钟的时候我只是木然地看着生疏的车站。我生活在这里的时候还不通火车。从火车站到大雁岛的一路上,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形象:一件旧衣服被主人拆开了,打算改制一下,可是拆开以后才发现料子不够了。这是一个外乡人不关痛痒的印象,不带多少感情色彩。我就带着这种麻木在曾经热烈地生活过的地方晃荡了两天,这种情绪傍晚在江边散步时达到了高潮。

我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在江堤上,心中还有点儿窃喜;我到底是成熟了,我终于身子到了故地而怀旧情绪没有跟来。同时,我也对这平静感到惊怪,甚至有一丝受到平静污辱的感觉。我在照相摊前站了站,看着那些被凝固、放大、歪曲的黑龙江,脑袋一片空白,被突如其来的叫卖声吸去注意力。

写这篇文章之前,我仔细回忆了此次黑河之行。我发现真实情况是:傍晚走在江上的我,在麻木的外表下正倾听着周围的声音。平缓懒散的步子正是强烈期盼的另一面。我几乎下意识地知道会突然听到谁喊我的名字,我都能肯定他是谁。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年,我太熟悉他那匆促、多少有点儿气急败坏的呼唤。

来黑河之前我就命令自己压根儿就不要想到他。黑河的老朋友们也不会提起他,他们像以往一样懂得爱护我。不过,生活常常防不胜防。开会的同伴中,有一位恰巧是他的同学。那天在船上,他坐在我身边,无限深情又天真烂漫地帮助我走进往事。为什么要说起这些?我祈求的目光望着那张正在表述的脸,孩子气的无辜的脸,脸的下部被话语涨满了,话语此刻是决堤的水……

……我独自走向甲板。岸上,正在走过当年的沙滩和树。我们曾经共同注视,指指点点,或干脆就在其中沉迷。每一年每一年,秋天如期而至,那是让我们兴致盎然的五花山,只有它们是不会变的,或说变化小到肉眼分辨不出来。而人事春秋,变化是多么明显啊……

那个朋友还在舱里,他可能知道我们许多故事,我不能回去我也不能让喉咙发出声音,脸上辣辣的如同被酒泡着,我低下头,向着一江岁月的虚天洒下我无声的祭奠。

在黑河住了两天,我们启航去呼玛。

对于情绪来说,船不是一个机械的存在,它是一篇回忆录的开关,篇幅一旦铺展,它就不重要了。

或许这篇文字可以算作一只船对一条江的忏悔。有的人借忏悔发泄情仇,有的人借忏悔凭吊感情,我大概属于后者。

我把与黑龙江最初的接触比喻为“指头的触摸”。我这里不是指我对这条江历史的了解,风情民俗的把握,以及外观上的形容。我是说它从始至终都存活于我的情感之中。记得在它的面前,我曾一下子产生了至高无上的生疏感,我那双二十岁的脚被夹住了,我动不得,在此之前心里那种芭蕾舞演员脚尖沾地的自我感一扫而空。

黑龙江是厚重的。

那是轻浮人生与厚重自然的初次遭遇。当时萌发的惊喜神秘虽说被我后来一天几次的面晤所减损,但它对我一生的影响,是在“指头的触摸”中就确立了。对于生命来说,黑龙江那时是个倾听者和释放对象,不是互相贴近而是我靠得近,它还是个外物。

黑龙江的独到令人想起一句话:大音希声。从不张扬的静穆和孤独,是一种没有人为愁苦和悲凉的纯自然的等待状态,等待得那么从容镇定,它相信天帝的许诺。

我们一群青春活泼的男女就在它的等待中到来。我还没忘刚到黑河报社的情景:心太慌,鞋跟被门槛绊了一下。我听到山摇地动,不知是门还是脚响。路上想好了的词儿和拟作的姿态全部吓死。几双眼睛带着上大栓和扣动扳机的声音横扫过来。我真恨不得钻到身边人的衣兜里躲起来。这个人后来成了我的启蒙老师。他正把我介绍给那些神秘莫测的编辑们。

梳两条抵腰长辫,一说话脸就红,穿着朴素的这个女孩儿,很快进入角色,在古堡似的报社楼上楼下乱窜,在小街胡同寻找些好玩的东西,改一小会儿稿子,就要到江边散步。

文章来源:《黑龙江科学》 网址: http://www.hljkxzz.cn/qikandaodu/2021/0127/912.html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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